中国C网留下的那些封存记忆
中国C网是所有扛着民族大旗的企业中,最具信息化色彩的一个。有着超越于技术本身的宏伟设想,一个不完善的公司治理结构,注定了中国C网悲壮而短暂的一生。
有这么一种说法,二十世纪人类有两大最不可思议的发明原来是和人类的猜疑,隔阂和战争联系在一起的,一样是原子弹,另一样是英特网,即国际互联网。
在因特网铺天盖地的时代,一个做中国人自己的网络口号标新立异,异军突起,就是这么一个沐浴新千年的曙光而成长的网络---中国C网打着“挑战互联网”的旗帜,欲加入海外上市热潮令人瞠目、惹人非议。
这个从诞生那天起就成为争议焦点的“民族网络”中国C网究竟在历史的车轮里如何转动成为悬念。细数中国C网的发展脉络,如今我们再来看C网又是一种不同的心态,中国C网以其自身发展史进行着另一种诠释。
封闭的网络 注定的结局
在2000年中国C网起步之时,经常会有人问,C网是什么?
“你要问我什么是C网!它是不同于Internet另外一条互联网,我们当时建C网,就是从国家的网络安全角度出发而致力开发的。Internet确实方便快捷、信息量大,但一个国家将国内的互联网事业寄托在另外一个国家的互联网上,对国家的信息安全十分不利,微软的Windows98操作系统和英特尔(博客)生产的奔III芯片都嵌有后门程序,可以窃取用户资料。这些事实说明,中国人必需要有自己的互联网。” 中国C网创始人夏传友如是说。
据了解,中国C网是一种类似于互联网的公用计算机广域互联网络,以中国文化和中国人的思维习惯为背景,将国际第二代互联网的先进技术IPv6与中国C网的创新技术“信息的广播与访问的方法及系统”相结合。
按照夏传有最初的设想,C网不是一个网站,它有自己独特的域名解析、主机寻址和网络安全机制。C网总部作为一个商标使用机构在全国各地与有意者合资设立二级站,二级站再在下面依藤画瓜设立三级站,三级站直接面向用户,总部对成员单位只有行业指导作用,没有上下级关系。每个二级站设一台服务器,三级站用户资料汇集当地二级站,用户上网查寻信息只能在居住地二级站服务器里,不能访问其它二级站和Internet站点。二级站之间连接通过电话线进行,每天定时交换几次用户资料,其它时间都不在线,用户看其它二级站资料只能随着交换时刻的来到而更新。
然而,C网这种信息流从设想之初便存在致命的问题——孤独性,这是一个相对独立的“互联网”。
时至今日,曾经中国C网的管理人员也一直坚信C网的产生是中国民族发展所必须的。“这种‘内部网’不存在技术而言,当时建立的想法是一旦发生战争,因特网会被毁灭,建立中国人自己的网,这个网是独立于因特网而外。”一名中国C网的网络企业负责人士告诉记者。
这种完全凭靠“一腔热情”产生的“民族网络”,其感性出发的本身,也注定了夏传有只能做一个孤独的民族大旗“旗手”。即使在中国C网最辉煌的时候,其总用户量也仅有几千户,与当时与Internet在全球拥有8亿用户相比非一米之远。
没有赢家的股权争夺战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中国C网的悲剧也不仅仅是外部环境及技术落后于思想的原因,在中国C网内部,还未曾形成一个健全的公司制度,一场股权争斗,为中国C网插上了的致命一刀。
新千年开始以来的半年,总部位于成都的中国C网内部动荡异常成为一站战争爆发的导火索。
提到C网,不得不提的一个人就是夏传友。是他创造了C网,成就C网也毁灭了C网。不论夏传友的功过。曾经何时,中国C网也遇到一个企业大多会存在的内部问题,往往上演刀戈互现、无奈“下课”的闹剧。
夏传友便是站在动荡的火山口最前沿的那个人。
2000年.成立仅一年之多的“民族网络”内出现了两个董事会。“C网临时董事会罢免了董事长。”“民族网络”中国C网引起一番内部争斗。
资本的大量介入却让创业者最终失去了对目标的把控。一方是成立之初股权结构设置不合理,董事违规,部分人欲通过他人投资变相控股。另一方是搞个人垄断,引起公愤。C网董事长夏传友和陈荣方面的成都代言人常务副总熊晓君以不同的立场和理由锋芒相对。
随着高层两派对立,C网局势稳定危在旦夕。据媒体报道,当时C网内部人士一致认为:“1999年,在夏的领导下,C网一年亏了总股本的1/3,甚至有传闻夏传友撤销行政干部,拿走营业执照撬开财务室以收债务章,倒卖股票从而帐户被冻结。”
夏传友对账户冻结解释为有人报假案,谎称要携款潜逃,“有部分人一天不干事却专门搞乱。”他可以敏锐地发现新事物,却在团队达到更大规模时无力控制。
2000年1月27日,中国c网总部监事会以公司面临严峻形势为由,向股东大会、董事会书面提请于2月20日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和董事会。当时,直接持股中,中国C网第一大股东是夏传友,第二大股东是中路股份董事长陈荣。2月12日与夏传友闹得最凶的陈荣等六位董事向董事会提请召开董事会,遭到夏传友驳回。
然而战火并没有就此平息,事态严重升级,矛盾激化。2月16日,过半数董事(6人,共11位董事)共同推举副董事长陈荣成为会议召集人,强行拟定会议于2月20日召开,议题为改选董事长和总经理。
最终C网内部成立临时董事会以7票同意选举了陈荣先生为公司董事长,聘任陈真为公司总经理,同时免去夏传友先生公司董事长职务和执行总经理职务结束。甚有传言当时中国C网第二大股东陈荣要撤资。
战略失误的后遗症几乎是致命的。随着C网内部的人士震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级站也随之动乱。中国C网的创始单位四川中城的经营不善,业务停滞不前,长期不改进落后的网络技术结构,导致二级站严重亏损,夏传友涉嫌将以特许经营方式收取的二级站的资金私自挪用投资二级市场传闻一出。
在中国C网高层分裂的非常时机,出现了一个中国C网,两套管理班子的问题。创始人与二级站的矛盾一触即发。
由于C网、是通过租用邮电线路的方式将一级站、二级站和三级站连接起来,相互之间通过拨号或DDN连接。各级站都是独立的法人,相互之间没有行政隶属或控股关系,C网总站与二级站和三级站之间只是经营权转让和用户上网费分成的关系,企业上网费在一级站、二级站和三级站之间按3:3:4的比例分配。
以利益驱动为诱饵带来的这种资金征募方式,此种松散的联系更成为C网的动荡因素。
“我们虽然承认四川中城在中国C网发展初期中的贡献与作用,但目前四川中城自己债务缠身,已经没有能力再将中国C网经营下去了。”债权人同样也是二级站的广州中城信网络公司呼声最大,认为中国C网是所有投资者与二级站共同建设起来的,欲全资收购了中国C网,而且买断了C网的商标使用权。
“中国C网是我一手做起来的。”夏传友当时对媒体如是表示,对C网的掌控权牢牢不肯有丝毫松口,商标的使用权的争夺战就此爆发。
攘外必先安内。动荡总是会得到平息,中国C网总部二周年庆典联谊会上C网老总举杯同庆,一结往日怒气跋扈势头,握手言和。延续了半年的C网纷争就此画上句号,而此次股权纠纷拖延C网半年发展。
“中国C网的矛盾主要是劳资双方的矛盾,总经理和投资方之间的矛盾。”据当地根据曾经是C网联盟告诉记者:“四川目前做代理商,后来与他们就断了联系,陈荣想继续投资把中国C网重新做起来,后来也撤了资。”曾经是四川中城合作人的一家企业负责人告诉记者。
谁滞停了中国C网?
技术还是管理?
随着计算机网络的出现与发展,互联网这个由人类自己制造出来的怪物一出世就呈几何级数迅速膨胀,也促使了网络经济的出现与繁荣。在全球互联网几乎无一不是建立在英特网(Internet)之上的今天,尽管也曾经有人试图打破英特网一统天下的格局,但结果却难以抗拒,只好悻悻而去。
而中国C网是继中国电信、中国联通之后,国家信息产业部在1999年3月批准在全国运营的信息服务企业。全称是中国城市互联网,是独立于因特网之外的,中国人自主开发的,拥有独立知识产权的全中文网络,其与因特网最大的不同就是封闭性、局域性。
中国C网,名不经转的“中国人自己的网络”虽然没有显赫的历史背景和久远年代,却以其独特的民族色彩网络传奇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不能被历史所遗忘。
C网以高举民族网络大旗而曾备受全人类社会的广泛关注,有媒体把它誉为是在国际风云突变之时保护国家安全的防护网,正具有中国民族知识产权的信息产业性质,中国网被赋予了民族气息和人性光辉色彩,美其名曰“民族网络”。
姑且不谈中国C网的历史成就,毕竟他光鲜过,却犹如昙花一现,在中国C网的发展中,我们总能看到些什么。
中国C网由创始人夏传友、陈治刚发起。这个名躁一时的人夏传友,原是四川省农机公司的技术干部,1988年下海办贸易公司时,在经营中使用电脑建立信息库而尝到甜头,萌生出开发社会公众网的念头,随即遇到西南交大电脑工程师陈治刚,两人一拍即合。
1998年由9家法人股和数百名自然人股东成立了四川中城网络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夏传友、陈治刚开发出“信息广播和访问的方法及系统”技术并申报国家专利。依靠这套技术,他们在成都建起了C网。
如今,记者再次致电四川中城网络发展股份有限公司,已经物是人非,对方称:“现在体系主要做自主知识产权网络建设、自主知识产权软件开发”。至于夏传友去向并不明确。
做英特网的叛逆者,组建一个庞大的独立于英特网的网络天地“中国C网”(CNET)也得到相应,第一批加入中国C网联盟的有12家企业,夏传友急速招募联盟:“只要认同中国C网战略联盟宣言,并开展与中国C网有关的业务或从事与中国C网相关的工作,都可以申请加入。”
然而就是这样一群人,孤军奋在因特网风靡全球的时代斗争,踯躅在都市网络的边缘。光鲜的光环,美丽的外衣使得夏传友也曾一度膨胀:“中国C网挑战互联网欲与互联网匹敌”,以“民族网络”首创者自诩。
中国C网从成立之初就伴随着争议,后续发展始终逃脱不了舆论的聚光灯,一番唇枪舌剑展开。
“C网的可靠性和安全性有一定优势,但是中国人口基数大,公司众多,网民众多,如此庞大的基数,各个城市建网有一定弊端。”中科院专家指出。
最终中国C网逃脱不了时代淘汰的命运,在大浪淘沙中销声匿迹,然而是否还有第二个中国C网诞生?